鹿白

走到人烟也稀少,走到灯光也渐淡,从黎明拂晓走到星辰满天。

崽子们的15题

@傻信德命不久矣心血来潮写的15题啦——和 一起写的,他单我双,角色是两家的崽子。 —————————————— 1.墙角 江南白氏的别苑墙角处有一株梨树,那棵树的年岁和白季一般大小。 她用稚嫩的双手吃力地提水浇灌梨树,看着梨树渐渐长得远较她高,在梨树下乘凉,在梨花雨中做着新梨般青涩却香甜的闺梦。 有一日,她身着嫁衣走过梨树伸展的枝桠下,梨霜满盖。 有一日,她双目红肿,紧紧抱着梨树动情哭泣,哭到声嘶力竭。 有一日,衔着一根枯萎芍枝的红目乌鸦停息在梨树小梢上。 有一日,她作别梨树,还是身着那身嫁衣,顶着满头的梨霜,沉入了那同在院内墙边的一方深池。 2.相框里家人笑颜上的一道裂痕 纺烟在火车上颠簸了近一整天,终于回到了原本的家。 家里的一切都保持着原样,每一个物件都积满了灰尘,茶几上的那个相框也不例外。 那是她的全家福。父母脸上的笑意不假,但她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幸福与快乐。即使隔着灰尘,她也能清晰的看见脖颈处被他们掐出的淤青。 “地狱的光景你们喜欢吗?” 她在地板上用废弃的纸张燃起一团火。 “下辈子记得离我远点。” 她把厨房里剩余的食用油倒在地板上。 “再见。” 她把相框扔进大火。 3.落灰 白季死后,她的嫁妆箱被打开清点。 那里面的金银饰物、琉璃美玉,竟都与出嫁时那般,分毫未动,乃至一尘不染。 唯独里面多了一块阴阳鱼形状的白玉扇坠,而那扇坠上的流苏像木箱一样染着重重的灰尘。 看上面的编绳风格应是扶桑器物,斑驳着已干很久的血迹,扇坠的背面仔细看去,可见用飘逸的刀法镌着一个“竹”字。 这物什玉质看上去也不是很纯,且又如此尘污,不知白季是出于何种心绪将它并那些上等珠宝一同放在了这香木的嫁妆箱中。 4.突然的不安 她突然开始心慌。 她没写作业的时候没有心慌,她把惹她生气的混混打得求饶的时候没有心慌,她杀人的时候也没有心慌。 但现在,在她死后第三年,她作为一个没有感情的鬼魂,突然觉得心慌了。 她曾经做了恶,可死后再为此付出代价……怎么想都是个笑话。还是不想那么多了吧,听说林清今天有话剧节目表演,不如去看一看。 她借着鬼魂的优势出现在剧院里,期待着他们准备的剧目——歌剧魅影。 出场的本该是她的魅影,他会用绝美的歌喉引导她…… “如果我没死,克里斯汀那个位置一定是我。”她吹了声口哨,看他已退场便对这看过无数次的剧目心生厌恶,正准备随他一同退场时她听到了人群的尖叫声。 她的魅影在剧院临时搭建的平台上,被人用麻绳勒住窒息而死。尸体摇晃了几下后,摔落在舞台上。 不对。 那是Buquet的位置。 剧本里……应该死的是Buquet。 她处在人群中央,终于明白自己心中的不安是从何而来了。 5.紧缩痉挛的胃 又是这种翻江倒海的感觉。 纺烟蹲下身去干呕着,眉目痛苦地扭曲,无人后巷里照进一丝幽暗的月光,映着她因痉挛极度变形的面容。不该喝太多酒的,她的身体无论如何仍是一个少女。 作呕与灼痛如浪潮反复击打她脆弱的神经,一阵酸苦味觉漫上舌根,她猛地吐出一地苦水。 模糊的视野之中,面前隐隐有一双腿的轮廓,顺着向上看去,纺烟望到一只透着刀刃寒光的鲜红色眸子。 “你还好吗。”那人低哑地开口。 纺烟冷哼一声,胃部在那一瞬猛烈地皱缩起来,她很久没有如此痛苦过了。 6.不稳定感 “你的生命短暂,命途多舛,一生都在颠沛流离,最后你会孤独终老。”紫色水晶球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呃……我该怎么称呼你?女巫?魔女?”一根香烟被点燃。 “灵媒。” “好,灵媒。你觉得我会相信你那些骗人的小把戏吗?你只不过在水晶球下放了一个彩色小灯泡罢了!” “女士,这里禁止吸烟。无论您是否相信,我的预言一定是准确无误的。如果您后悔了,可以随时再来。” “看来你也不打算把骗我的五十块钱还给我了。那也可以,我就直说吧。” 我相信命数已定,但我走出来的路,我绝对不后悔。 “不错的意志。我希望你不会忘了自己。女士,你预约的时间已到,轮到下一位顾客了。” “我倒是希望我们再也不见。” 7.摇晃 他的世界变得冰冷,衰弱,继而不可控地剧烈摇晃起来。 箭毒已经操纵了他的每一段神经,如同牧人用力挥鞭驱赶冥顽的羊群,将血液驱逐出他的脉管。 我……就要死了么? 他的双膝跪入表土,独目中的画面颤抖扭曲成一束束光影,交织错杂,与强烈的眩晕感编结成网。 “血羽渡乌大侠,永别了,可惜你栽在我一无名小辈手里!” 空气中倏忽有什么很浓郁的气味弥散开来,与他的意识一同在半空中摇摇欲坠,他在弥留之际还是感觉到了。 血腥味?不,那于他早是寻常。 海风的微咸……不…… 是混杂着梨花清甜的茶香…… 8.黄昏与海 从他们到达这片沙滩开始,至今已经有一整天了。 海水中的男人仍然没有上岸的意思,她已经坐在岸边一边忍受男人们的目光和议论一边吃掉五份刨冰了。 “我们回家吧——我吃不下刨冰了——” “警察小姐你下来接我我就上去!” “那你还是趁早溺死在海里吧,我回家了。”她装作要离开。 “FBI warning!Attention!”男人拿起水枪,让水珠“宠幸”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他的行为率先引来了更多男人的欢呼,轻纱似的泳衣被打湿后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她更加勾人魂魄。 “你……!”她也顾不上什么了,拿起沙滩上的充气锤子便冲进海里,打得他无法招架,再揪着他的耳朵带他上岸。 橙黄色的阳光挥洒在金色的沙滩上,让海水镀了一层金边。两个人面向大海并肩坐在沙滩上,面前还放着半份融化的刨冰。 “你觉得夕阳像什么?” “……蛋黄?橙子?” “我觉得它更像你。无论多么不情愿,也会尽力散发自己的光和热。” “虽然你这些话非常烂俗但是……我有点喜欢你了。” “真巧,我也是。” 9.燃烧成灰烬 “你的生命需要一些回忆。” “我不需要。” 少女和男人一同立在燃烧的火堆前,静静望着少女的旧物在这方荒园中被焚烧。 火焰是她亲手点燃的。 少女的脸映在火光之中,似乎烧净了她所有的稚嫩,男人在火光下看到的她竟然多了几分棱角。 那火堆中曾有一张画,是一个手持双鞭的骁将和背后斜倚着山的夕阳。 “你的画功不错。” “那是一副古画,我父亲……不,不再是了,那个老混蛋的珍藏。” 男人不再言语,望着那夕阳正中燃起一团火,很快将骁将吞噬。 10.地平线 地平线,古人叫它天涯。 幼时我对它没什么印象,只不过是描红本上隔得很远的两个字罢了。 待我长大一些,懂了事理,也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很远的地方叫天涯,而且经常与海角连用。 我十七岁时与清陌成婚,等到他收到那道圣旨时,我才第一次真正的面对天涯。 皇帝说要他去边塞抵御敌国侵略,所以他在黑夜不辞而别,在很久之后的清晨与我隔着一个天涯。 我看着太阳无数次东升西落,看着别苑墙角的梨花开了又败。我等来了另一个人,没等来他。 我们似乎相见恨晚,珍藏的美酒一罐罐被开启,我们聊了很多这世道的不公。 朦胧间,我见他要走,便问。 “你去哪?” “很远的地方,你留在这。” “是天涯吗?” “对,天涯。” “烦请您替我给清陌带封信吧,他也在天涯。” 他也在黑夜不辞而别,在数个清晨过后与我隔着一个天涯。 既然我等不到,那倒不如去寻你们。 让我看看这天涯海角究竟有多远。 赤色衣裳在空中划出弧线,随着沉闷的落水声,我也离天涯进了几分。 11.蔷薇的刺 “你的枪看着不错,叫什么?” 少女对面前的黑道首脑毫无敬意,跷腿肆意将鞋底朝向男人——天长日久他们已经互相了解,她知道这个古板的中年男人不会介意的。 “不过是两把寻常的沙漠之鹰。”男人掐灭手中的香烟,垂下眸去,这才让他赤褐瞳中折射阳光产生的刺目殷红色调稍稍黯淡了一些。 “我喜欢这上面的玫瑰雕纹,是限量版吗?” “这雕痕……是阿笠的手笔。” “阿笠?是你老婆吗?”少女抱臂调侃道,面上浮起一丝嘲弄似的笑意。 男人沉默着,那只孤单的右眼再次将目光扬起,瞳底的赤色融合那份凌厉转瞬抛来,似在少女心口一刀见红。这一目血痕令曾天地无畏的她也有些惧怕了,稍稍将坐姿摆正了些。 “是我的亡妻。” 男人收敛了目光,摘掉伪装的白手套,用指尖细细摩挲着枪身上浅浅雕刻的玫瑰图样,乃至丛中的刺。少女看到他手上的两枚戒指,钻戒的璀璨令陈旧的玉扳指黯然无光,她不知为何心头一紧,继而莫名感到酸楚。 “……对不起。”她分外难得,但语气强硬地致了歉。 12.心跳声 正常情况下,我们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 江卿影知道自从她和爱人被埋葬在同处之后,她的心脏就已经停跳了。 所以,当她隔着一层钢化玻璃再看见爱人的灵魂时,她又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觉得还挺意外的。 她从来没有那么失态过,竟然直接将古画中封印着的魂魄放出,让他附着在他身上。 易明罗,易青麟。 同一个灵魂,两个身份。 从此她便有些糊涂了,自己爱的是冤死狱中的易明罗,还是现在的天才易青麟。 “影,你说过,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穿越了千年,她的心脏再次开始跳动。 13.血 他诡异的眼眸中像是淌着一汪血,她生时常常想着。 待她真正看到从自己喉中飞溅而出的血液时,她方才想到了血与他的眼睛的区别:那只独目中的色调更深一些,却又不似已然干涸。 像中了毒的血,没错,中了毒的血。 那是他的挣扎与苦难吧。 她倒下,她在尸体上站起。 她来到楼前,听到气急败坏的一连串枪响,看到他的躯体曳着一道血色从阳台坠落。 躯干中段密集的弹孔,足有十余处——一把手枪的整个弹夹容量。 他的眼睛没有阖上,暗红尚在缓缓流动。 他的血比眼眸的颜色鲜艳得多。 原来你这副石雕样的躯体也会流出鲜红色的血吗? 14.逐渐降低的体温 “老爷!老爷!小姐她投水自尽了!” …… “老爷……小姐她……” …… “听说江南白府那个小姐投水自杀了!” “她?活的好好的自杀干什么?要是我啊,就算有人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可能自杀!” …… 我堂堂白府大小姐白季。 如今在别苑池中沉浮。 我能感觉到。 照射进的阳光愈来愈少。 吞下去的冷水越来越多。 就像一切都离我远去了一样——父母,姐妹,清陌,信德,他们都在水的对面。 池水这么冷吗?叫翠浣在这生团火吧。 已经很晚了吗?我听见清陌在催我睡了。 “那好吧,我只睡一会。” “我醒后,便会去寻你。” 15.梦中幻象 她醒了,在家中宽敞的大床上。 她没有死,林清没有死,那个日本男人也没有死。 是梦吗? 她皱眉捂住心口,其下的搏动有如飞转的马达。 休假日总容易睡过头,此刻似乎已经是上午了。她翻身下床,拉开卧室的窗帘。 窗外除了云朵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只红眼乌鸦哀叫着从窗口掠过。 她的眉头蓦地锁得更紧了。这只乌鸦,正是她昨夜噩梦开场的主角。 “纺烟,你在家吗?昨晚我清清楚楚听到了枪声……你那边还好吗?” 她只顾着面对窗口恍惚,错过了林清匆匆发来的信息。 噩梦的彩排在今早结束了。 能很明显的看出差距啊——他是神仙!! 即便如此,我也会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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